愛一個完整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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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把《發條鳥年代記》的隱喻、歷史背景撇開,單純地看故事本身,其實這個尋妻故事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愛情故事,男主角因為妻子離家出走,才驚覺自己對她的過去,甚至是現在都幾乎一無所知。在這裡村上春樹拋下一個問題:當撥開表面的迷霧、直視對方的內心時,我們還可以一如以往愛著愛人嗎?

對於他人,我們常常會高估自己跟對方的理解和認識,愈是親密的人,那種自以為很了解對方的程度就會愈高。事實上,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其他人,無法百份百確定他人的經歷和想法,即使是最親密的伴侶,我們也可能對對方毫無認識。

一個人,要完全瞭解另外一個人,到底有沒有可能?
也就是說,你為了要瞭解一個人,花了很長的時間,不斷地認真努力,那結果我們到底能夠接近那對象的本質到甚麼程度呢?我們對於我們深信非常知道的對方,其實真的知道了甚麼重要的事嗎?

《發條鳥年代記》第一部鵲賊篇 P.35

岡田亨與妻子久美子結婚後,六年間一直過著簡單而甜蜜的生活,岡田亨以為自己對於妻子的喜好和習慣瞭如指掌,事實卻是他連對方討厭「藍色面紙」、「有花紋的衛生紙」、「牛肉與青椒炒在一起」這些事情都不知道,甚至不當作是一回事。直至久美子一天無聲無息地消失,他才發現自己對枕邊人毫無瞭解。

我以為我瞭解的久美子,而且幾年來以我的妻子互相擁抱的久美子,結果只是叫做久美子的這個人的極表面層而已嗎?

《發條鳥年代記》第二部預言鳥篇P.141

我們去愛一個人,就要把對方所有東西全都接收,包括過去、現在和將來,因為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、完整的愛。

岡田亨說過,他和久美子結婚時,大家都有種想拋開過去,重新開始的感覺,不過這個觀念其實並不正確,正如笠原 May 所說,人們是無法拋開過去而活過來,因為今天的我們都是建基於昨天的經歷和體驗,今天本身就包含著昨天,要否定過去重新開始等於把所有事情都否定。

久美子離開後向岡田亨剖白自己有外遇,及後又再向對方坦承令人難以接受的過去,她所經歷的一切,對任何人來說,都不是容易接受的,岡田亨在得知這些所有後,仍然決定去愛「真實的久美子」,因為他知道這才是完整的久美子。

TVB過去曾有一個節目系列《向世界出發》,這個節目找了很多藝人到不同的地方旅行,從中領略和體會,其中一集找來了謝霆鋒分享對愛情的看法,雖然當時我還小,但他所說的一段關於愛的說話卻刻在我的心底:

「首先是一種感覺,你問我為甚麼喜歡她,我不知道。我常常說,如果你可以指出為甚麼你會喜歡一個人,你就不是喜歡那個人,而是喜歡那東西。比如我喜歡你因為你是長髮,我就不是喜歡你,而是喜歡長髮,當我遇上頭髮更長的就會離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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