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運都是從現在回頭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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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上春樹的作品往往都帶有「宿命論」的色彩,《海邊的卡夫卡》可算是一個經典的例子,不論卡夫卡如何逃避「伊底帕斯式命運」,最後也只能跟著命運走。《發條鳥年代記》中也有涉及討論命運,不過這次村上主要探討的不再是「宿命論」,而是「命運」本身。

如果有一天,一位預言家表示知曉你的命運和未來,你會想知道內容嗎?《發條鳥年代記》中,分別有兩位擁有預知能力的角色,分別是本田先生和加納馬爾他,但是,從兩人的經歷和描述下,了解未來似乎都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。

加納馬爾他從小就被發現有預知能力,當時的成人對於她的能力感到驚恐,於是她慢慢把嘴合上,不再分享自己所知;本田在一次到蒙古的秘密軍事行動中,預知道各人的命運,向間宮透露了他的下場時,直言得知未來真相,對他來說也不一定是定好事。

當時本田向間宮表示,他不會死在蒙古,而且可以活著回到日本,並會相當長壽。乍聽之下,對於一個深入敵方陣地的軍人來說,這似乎是一個非常理想的結局,可是,間宮後來所經歷的種種事件,卻很難讓人認同是個好結果。

他搖搖頭。『有的知道,有的不知道。不過我想少尉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。……不過人的命運這東西是在過去以後回頭看的。不是走在前面看的。我自己多少有點習慣了。但少尉您並不習慣。』

《發條鳥年代記》第一部鵲賊篇 194頁

命運不是從今天展望未來,而是從現在回頭看。

其實世上根本沒有預知能力,所有命運都是從現在回頭看才有意思。

間宮從本田口中得知自己的命運,但他只是知道結局,並不了解過程,直至自己真正走過當中的過程,才會意識到這個結果的意義。

加納馬爾他和加納克里特都告訴崗田亨,他的生活將會出現各種奇怪的事,即使崗田亨知道,其實也是無助的,既不能好好準備,也不能好好應對,結果和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其實都是一樣。

如果有一天,有位預言家告訴你將會會成為億萬富豪,很多人第一時間都會感到相當高興和恩喜,不過,過程可以有很多變化,甚至可能充滿絕望、失落、不快等,例如可能是因至親離世繼承遺產,或是因過度專注工作而失去一眾親朋好友。

這就是所謂的「命運」,我們一日未到最後一刻也不會了解當中的故事,只有到達目的地時回頭一看,才會明白當中的意義。

命運都是從現在回頭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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