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聽風的歌》 – 回味那段淡淡然的青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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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聽風的歌》是一本很特別的小說,它結構散亂,但故事簡單易明;它連貫性低,但能夠捉緊讀者再讀下去的慾望;它的文字中散發淡淡然的遺憾,但帶著樂觀積極的寓意,令人著迷。

《聽風的歌》是村上春樹第一部作品,在這本出道作中,可以看到很多日後其他作品的影子和風格,包括簡短的對白、分散的敘事手法、彆扭的文句,以及對青春、孤獨、回憶、生死的探討等。

要為這本村上春樹的處女作寫點甚麼,對我來說是件困難的事,小說故事平淡之餘,情節連貫性低,整本書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然的感覺。但是,只要細心一想,這種淡淡然正正在我們的生命中曾經經歷,特別是我們的青春階段。

《聽風的歌》無疑是一個書寫青春的故事,從 29 歲的「我」之視角出發 ( 補充:村上寫這個故事時正值 29 歲 ) ,回憶 21 歲大學時期的青春暑假:那年暑假,「我」返回家鄉逗留 18 日,期間經常與朋友「老鼠」到酒吧飲酒打發時間,並與一名只有九隻手指的女生發展了一段霧水情緣。

故事內容就是這麼簡單平淡,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,也沒有驚心動魄的歷險,這與其他以青春作為主題的文本很不一樣。其他作品紀錄的青春故事很多時都是轟轟烈烈的、熱血的、充滿活力的,但大部分人真實的青春時代,其實都是非常平淡的,或許偶爾會泛起一點漣漪,但大體上來說,仍然是靜與止水。

《聽風的歌》寫的就是這個狀態,我們的青春無需充滿著冒險和激情,它不需要是暴風雨般狂放,青春也可以是放空、無聊、無所事事、輕鬆的,像溫暖的微風,輕撫著我們,讓我們浸沒在當中,聽著過去哼唱的歌曲。

雖然淡而無味,但不代表這樣的經歷沒有值得回憶的價值,相反,那段青春回憶形容也可以是無限甜美。

「女孩子肌膚的溫暖、古老的搖滾樂、剛洗好的 button-down 襯衫、在游泳池更衣室抽的菸味、微妙的預感,都是一些永遠沒有止境的夏天甜美的夢。 然後有一年夏天 ( 到底是哪一年? ) 夢再也沒回來過。

《聽風的歌》 P.106-107

正如故事中的那位女孩,即使只是與「我」萍水相逢,但那段經歷仍然是值得回憶。

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,回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主題,《聽風的歌》中對回憶充滿著懷緬和憧憬,回憶是值得被原諒的,即使有錯失、缺陷、遺憾,也是值得回味。因為過去發生的事情都己經「死去」,我們都無法再改變甚麼,能做到的只剩下理解和諒解,正如主角認為逝去的人值得被原諒,在腦海安睡的過去也是可被體諒的。

「你不讀活著的作家的書嗎?」
「活著的作家一點價值都沒有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對已經死掉的人,大部分事情好像都可以原諒。」

《聽風的歌》 P.31

或許是這種對回憶的憧憬和回味,讓《聽風的歌》成為一本非常治癒的小說,它沒有強迫我們對過去賦予意義,相反,就算是牙齒被打掉,也可以是毫無意義,但這樣也是可以被回憶的。因為所有事情都會過去,重要的是我們都是這樣走過來。

一切都會過去,誰也沒辦法捉住。
我們就是這樣活著的。

《聽風的歌》 P.151

原本以為很難為《聽風的歌》寫點甚麼,最後還是寫了一篇簡短的書評,這本小說就是有這種威力,一切看來平平無奇,但只要細心咀嚼就能發掘其吸引之處。

書中每一個章節也很短,這是因為村上寫這個故事時仍然在經營酒吧,每次只能在收舖後才能在深夜時分寫一會兒,所以可以隨時拿上手讀幾章就停下來,作為認識村上作品的入門,非常合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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