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際關係的最佳距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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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相信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,即使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,兩個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,推此演繹,人與人之間建立的每一段關係也理應是獨特的,既無先例可循,也無法成為往後的引子,縱使我們會嘗試以血緣、興趣、感覺把關係分類,如母子、朋友、情人等,得出的也只是一個粗略的框架,關係中的細節仍然是獨有的。

每一段關係都有一段「最佳距離」,只有保持著這種距離,這段關係才能持續發展,若其中一方逾越這條界線,那段關係可能也從此一去不返。雖然把關係以等級劃分看上來好像怪怪的,不過這未嘗是一個妥當的做法,如果黃子華用借錢去把朋友分等級,我就更傾向以「最佳距離」將關係劃分,以下想以個人經歷將這些「距離」具體化。

場所距離

我第一份全職工作發生在一家電視台,當時需要輪班工作,其中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同事與我特別投契,當時他經常取笑我家住居屋、前女友家中有車,且見當時每天自備飯盒的我總是嬉皮笑臉,好像生活在一個快活無憂的理想樂園中,稱我為「優勢王」,以我亦為他改了一個別名「優勢哥」。

雖然我與「優勢哥」的年齡相差一大截,不過我們從來沒有代溝,很多時候他都愛與我開玩笑,當然,除了那些吃喝玩樂的娛樂話題外,我遇到一些人生上的疑惑時,他總是能利用個人處事的經驗開導我,為我排難解憂,那時候,每次輪通宵班時,我都希望能與他搭擋,那麼長夜漫漫也不枉過,直至現在,我還是很高興那時候遇上一個這麼風趣幽默的大叔,往後在職場上我也再沒遇上一個這樣的人了。

當我離開電視台前,「優勢哥」經常提醒我不要忘記他,有空要找他出來一起食飯。轉到新工作環境後,我當然沒有把他忘記,更是三番四次想約他見面,不過每次他都以不同的理由推卻,起初我也不以為然,直至約莫三至四次後仍然未能相聚,我也打消見面的念頭,原來所謂的「得閒一齊食飯」就如政府做說要「再研究」一樣,說了就等於做了,最後也就是不了了之。那刻我也覺醒到,原來我與「優勢哥」的「最佳距離」就是工作上的場所,如果我想進一步,把彼此的關係帶到公司以外,就會把這種關係摧毀 [ 註 1 ] 。

興趣距離

透過共同興趣建立關係是簡單有效的方式,效果僅次於以他人是非開拓關係。我有一位大我七至八年的肥親戚,大家相識已久,不過一直只限於「拜年親戚」的類別,即好似牛郎與織女般,每年農曆新年才會見一次,直到某年新年,彼此發現原來對方有一共同興趣——足球,於是雙方便變得投契起來,平日會經常邀請我買特價球衣,即使到外地旅行,都會特意買一些關於愛隊的手信給我,後來大家談的話題也愈來愈廣,不過討論得最多的,始終是足球。

後來,這位肥親戚搬到我家附近,彼此距離大約 30 分車程,有一晚心血來潮,便請他夫婦二人上來我家作客,一起吃火鍋,由於媽媽和嫂子都在,我們我話題便很難在足球上發展,其他話題則顯得不太投契,最後發現 dead air 的時間很多,氣氛尷尬。

有時候興趣可以將人和人的距離拉近,它同時限制了人與人關係的「最佳距離」,在兩人之中劃上一條紅線。

時間距離

這件事則發生在近期。中學時期曾經有一位女生「昭君」追求我,說出來好像有點不要面,不過事實的確如此。後來她到英國讀書時,那時候資訊科技還不怎發達,智能手機仍然未面世 ( 或是普及 ) ,相隔遠方就只能以電話通電。最初的數個星期,每晚 ( 香港時間 ) 在英國應該是中午「昭君」都會為我打長途電話,誇張程度甚至連她的在香港媽媽直接打給我,叫我勸她的女兒不要再亂打長途電話,因為電話費實在太貴。

後來的事我也不太記得起,只知道我模棱兩可地拒絕了她,我們最終也沒有在一起,不過每年我的生日,或是大時大節,她都會主動向我喧寒問暖,稱我為「 BBF 」,那時候我還搞不懂甚麼是「 BBF 」,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大概是「 Best Friend 」的意思,不過那時候的我其實不覺得與對方有何緊密的關係,反而總覺得自己當時耽誤了對方數年時間 ( 哪來的自信 ) 。

近期得知對方回到香港,竟突然心血來潮,起了聯絡對方的念頭 ( 我是真的只想與她成為朋友 ) ,數年沒有聯絡,這次也不用再靠打電話,改以 Whstsapp 找上對方,今次主動向對方喧寒問暖轉換成我。

原以為大家會一見如故,怎料在 Whstsapp 說了兩三句後,話題也就此告一段落,原來所謂的「 BBF 」也是如此的脆弱,或是我們相處的「最佳距離」,在中三、四那年就已經終止。

這種關係上的「最佳距離」聽上來十分容易理解、掌握,不過很多時,我們都要越過那條底線後,才會發現這段關係中的「最佳距離」為何,更令人沮喪的是,當你知道答案時,往往已經太遲。正如我所相信的,每一個人天生都是與眾不同,人與人之間建構出來的關係也獨特的,所以我們從每一段關係學習到的,對維持下一段其實是完全沒有作用。

電影《 One Day 》呈現的,就是這種「最佳距離」的完美示範, Emma 跟 Dexter 的「最佳距離」就是一年見一天,如果要突破這個界限,換來的就是永遠的分離。

網上圖片

如果有一天,你發現自己遇上一個與你距離愈走愈近,交換肉體過後,雙方關係依然沒有轉差,那麼請你好好珍惜他 / 她 ,因為你們的「最佳距離」就是零距離。

註 1 :後來「優勢哥」也離開電視台另謀高就,他特意通知我這個消息,更邀請我有空一同食飯聚舊,不過那時候的我也早已不抱期望,果然,最後的飯局就如「八萬五」一樣,突然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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