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 – 人生的意義就在身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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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人生的意義」這個命題聽落十分老套,但卻持續困擾著不同時代的人,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也離不開對相關問題的探討,閱讀它時經常有另一本書在腦海中浮現,這本書的立論與米奇·艾爾邦( Mitch Albom )的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》( the five people you meet in heaven )十分相似,甚至可作互相解釋,闡述人與人之間的微妙關係,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更把這種關係投射到「人生的意義」上。

小說以第一人稱方式敘事,故事中的「我」是一個三十歲、任職郵差的男子,一次感冒到醫院求診,被確診腦內有腫瘤,最多只能活上半年,回家時遇上與自己樣子一模一樣的「魔鬼」。魔鬼答應他只要讓世上消失一件東西,「我」就可多活一天。表面上是一場划算的交易,但「消失清單」卻是由魔鬼決定。

魔鬼把事情說得相當簡單,創造本應是只屬於「神」的能力,但人類過去製造了太多無用的事物,所以希望把這些無意義的事和物從世界消失,「我」的想法也與魔鬼相同,認為世上太多多餘的東西,於是接受「交易」。但是,一如老套的情節,當一些事物消失後,才會懂得後悔。「我」慢慢發覺,其實這個世上沒有甚麼事物是無意義的、多餘的,所有東西的存在都有其自身的原因、意義。

就拿最簡單的電話來說。魔鬼第一次要求消失的是電話,「我」考慮了一會兒後果斷答應,「我」本來以為電話把人變成「低頭族」、手機的奴隸,不過當它真的消失了,「我」才想念它的功能、作用、好處。

把這個「沒有東西是多餘」的觀點套在人身上,便可得出其實每一個人的出生、出現,其實都有著其存在的意義,不過,這種意義並非由我們自身而建立,而是透過與其他人的交流、期望、感覺等,才得以建立,說簡單一點,一個人的生存,或是生活的意義,其實並不是他自己,而是身邊其他人,就如電話一樣,如果沒有人使用它,它就失去原來的作用、意義。

最能夠顯現這種透過身邊人反映自己人生意義的角色,就是小說中「我」的媽媽。媽媽於四年前因病離世,在她心目中,永遠把「我」和父親放在首位,明知自己命不久矣,也促成一家人去旅行,希望令關係疏離的「我」和父親得以重修舊好;母親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封信,本來只想寫下自己壽終正寢前想做的十件事,卻發現自己想做的事全都是「我」而做,最後為「我」寫上十個優點,冀望「我」遇上逆境時能夠自強。

這種立論與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》故事的思想有著非常緊密的連結。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》中提到,每一個人死後到達「天堂」都會遇上有五個人,他們之間可能互不相識,但卻有著某種微妙的連結,人與人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,如果這種關係得以持續「成長」、醞釀,便有可能進化成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中的「人生的意義」,這亦是兩本書的共同之處,每一個人在世上都不是單獨的個體,而是與其他人有著不同程度、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的聯繫。

然而,人類也無法為自己的死亡悲傷。死亡只存在於自己的周圍,所以,貓的死亡和人類的死亡在本質上是相同的。

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P.219

此外,人的離世、死亡對逝者本身也沒有意義,死亡帶來的悲傷,或是其他感受,都是「存在於自己的周圍」,逝者身邊的人,這亦是《挪威的森林》中,村上春樹指的「死不是以生的對極形式、而是以生的一部分存在著」。不論生死,存在的意義都建立在身邊人身上,如果我們身邊所有人和事都消失,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,其實活著也是沒有意義,所以到最後「高麗菜」(「我」的貓)願意以自己的消失換取「我」的生命,「我」也不再願意讓身邊的事物消失。同樣道理,人的存在並不是由外在軀殼所構成,而是由回憶建立,所以「高麗菜」把母親忘記,但牠仍記得一起去旅行時的幸福感覺。

這個「人生意義由建立於身邊人之上」的觀點,某程度上呼應書中提到差利·卓別靈其中一句名言:「人生近看是悲劇,遠觀則是喜劇」( Life is a tragedy when seen in close-up, but a comedy in long-shot. )當我們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和價值時,把目光放遠一點,其實這些意義可能存在於其他人身上,甚至亦有人把你視為他心目中的人生意義。

《如果這世界貓消失了》的篇幅很短,只有二百八十多頁,雖然故事節奏快,但情節推進略嫌過於平穩,沒有太大的驚喜,小說中的橋段也不夠突出,例如將電話、電影和時鐘作為「消失」的選擇,未能緊扣故事的思想,背後帶出的事物消失後,才會懂得後悔,及人與人之間的連結這些「道理」也略嫌老套及普通,不過作為川村元氣的第一部小說,絕對是合格之作,又或許只是我道行未夠,未能讀到更多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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