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希特勒回來了》 – 如果希特勒再次出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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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「希特勒」作為創作主題並不新鮮,不過能夠把這位挑動二戰、被不少人視為「殺人魔」的人物,塑造成充滿黑色幽默的小丑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《希特勒回來了》故事講述在不知因由的情況下,希特勒於 2011 年突然甦醒,正如成為「元首」前的他,這次他同樣是一無所有,但是,他發現今天的媒體和網絡之力量和影響力較 66 年前更大,這能否助他再次於德國堀起?

書中對於希特勒的描述沒有很強烈的批判,雖然有民眾對他反感(書中所有人都誤會他只是模仿「希特勒」的喜劇演員),不過,大部分與元首接觸的人,都沒有對他產生厭惡,反而頗為樂意與他接觸和交流,甚至順從他的指令。

這裡形成一個怪異的畫面,儘管教科書和社會的道德批判,都教我們把希特勒描繪成十惡不赦的魔頭,但當他真的出現在故事中人身邊時,他們卻似乎很容易接納他。當然,書中的民眾和「閃光燈製作公司」之職員都是以玩味性質看待希特勒的回歸,把他視為一則笑話、一場鬧劇,不過,這不代表來到 21 世紀的希特勒沒有再次奪權的機會,相反,透過今天網絡的力量,他的影響力可能比上世紀來得更強。

故事中希特勒透過媒體和網絡堀起,得益於今天網絡的發展,大眾接觸資訊時無需再透過傳統媒體,甚至大家可以選擇自己想接收的信息,這導致即使是小眾人的興趣和意見,也可以集中形成一股力量,例如,儘管有人憎厭元首,但只要有部份人認同,這裡已經可以成為他的支持基礎,配合故事中希特勒的「小丑」形象,大眾對其戒心也會降低,這亦是他散播個人主張和意識形態的好機會。

這裡讓人想到 2016 年的美國總統選舉中,特朗普以嘩眾取寵的方式贏得關注和支持,最後更成功入主白宮,筆者無意評論特朗普的施政和治國方式,不過,他的確是善用了媒體和網絡成就了自己的成功。

政治學者法蘭西斯福山 ( Francis Fukuyama ) 於 1989 年提出「歷史的終結」,指出西方式的民主將會是人類社會演化的終點,將成為全球主流。這個觀點經歷時間的推移,顯然是一個誤判,事實是,不論是任何時代,野心家都僭藏在社會之中,只要一個機會,極權隨時都可以捲土重來,即使我們經歷過極權的恐佈統治,仍然未能對它產生抗體,它繼續以不同的「變種」在我們身邊伺機待發。

故事的結局講到希特勒被反對者打傷入院,他沒有還手的行為意外得到眾多政黨支持,紛紛招攬他入黨,不過,元首已經計劃自組政黨,準備再次步入政壇,結尾的一句宣傳口號語帶雙關:

「過去也不全然那麼糟糕」

《希特勒回來了》P.364

,讓人笑中帶點心寒。

民主政制當然有它的不足,作者在故事中也闡述了很多德國現時的政策和面對的問題,不過這是否代表我們要摒棄它呢?英國前首相邱吉爾說過:「民主是糟糕的政體, 除了那些試了無數次其他形式。」 ( 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except for all those other forms that have been tried from time to time. ) ,意思就是民主已經眾多政治體制中,最可以接受(或不差)的一個,這個說法或許能給大家帶來一點啟發。

《希特勒回來了》的故事風格幽默,情節輕鬆搞笑,由於相差 66 年,來到 2011 年的希特勒顯然與當今的德國格格不入,一身納粹軍服、元首腔調的他與「現代人」有代溝,令他們之間鬧出不少笑話,作者在處理這些交流中心思細密,資料搜集充足,元首的每一個行為、決定,甚至對白都是建基於其過去的形象,以及歷史對他的描述,還原度甚高,讓人信服如果希特勒來到現代,或許真是這個樣子吧!

故事中涉及很多納粹德國歷史和當代德國國情,一般讀者可能會對相關資料感到陌生和不明所言,幸好出版社加入了大量註解,讓人讀上來時不會太過吃力,也讓讀者能夠透過故事對德國稍有了解,值得一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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