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戀愛的薩姆沙》 – 《變形記》 Revers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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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沒有女人的男人們》七個故事中,我最喜歡的一個是台灣版獨有的《戀愛的薩姆沙》,雖然這個故事有點偏離「沒有女人的男人們」這個主題,整個故事吸納了《變形記》中荒誕,同時平淡地表現出愛情的萌芽,讀起上來相當舒服。

這篇村上春樹為台灣讀者炮製的整個故事中都有向卡夫卡《變形記》致敬的味道,甚至可以說這是《變形記》的倒轉版 ( Reverse ) ,薩姆沙正是這部經典作品的主角,他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變成一條可怕的昆蟲,從此被家人嫌棄,最終更被父親間接殺死;《戀愛的薩姆沙》的薩姆沙則剛好相反,一覺醒來由昆蟲 ( 或許是其他生物,但不是人 ) 變成人類,並開始與其他人類溝通接觸。

《戀愛的薩姆沙》的故事發生在騷亂的時代下,不過這些事情都彷彿與薩姆沙無關,他只關心那個成為人類後第一個遇上並有交流的駝背少女,關心她的一切並對其產生絕對的好奇。

這位二十來歲的駝背少女原本只是一個普通開鎖家族的一員,因騷亂緣故,父親和兄長不方便外出,才派她到薩姆沙的家中修理門鎖,及碰上薩姆沙,由此可見,二人的相遇是基於騷亂,這令我想起張愛玲的《傾城之戀》中,白流蘇和范柳原在香港淪陷的一刻,才發現彼此相愛,並真心相見。這種置天下所有事於身外,眼中只有情人的境界,在劇烈轉向的大環境下變得顯出平淡的愛。

薩姆沙為何會戀上這位駝背少女?除了因為她是第一個與其交流的人外,亦正正因為她是一個駝子,普通人對於剛成為人類的薩姆沙來說,基本上是同一種面貌,情況就如我們看到獅子、老虎等動物時,都難以分辨不同獅子、老虎間的分別,所以,駝背少女對薩姆沙是獨特的一人,情人眼中看到的,就是愛侶與眾不同的一面,就算她在其他人眼中的缺點,也會成為薩姆沙心中的優點。

故事到最後,駝背少女因為不懂如何修理這個怪鎖,只好拿回去給父親或兄長處理,她拿走的,其實還有薩姆沙的心鎖,讓他擺脫作為動物的枷鎖,希望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。

最後還有一件事要說,《戀愛的薩姆沙》似乎發生在捷克布拉格,卡夫卡亦正是在布拉格出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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