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胥黎 ( Aldous Huxley ) 在美麗新世界 ( Brave New World ) 中帶出進步背後,必然會作出犧牲,余華以十個詞彙,講述中國近三十多年改革開放後,經濟高速增長背後的故事,提醒我們經濟增長背後所作出的犧牲,察看經濟以外的中國。
余華成長於文代大革命的時代,書中亦經常敘述文革時期的中國,其中一個原因當然與作者的成長背景有關,另一個--更重要的原因,是現今中國經濟以文革式的發展。
十年文革讓中國的草根得到奪取權力的機會;七十年代末開始的改革開放則讓社會草根得到飛黃騰達的機會。政治在生活中無孔不入,所謂的「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」不但是經濟發展上的詞彙,更是一種意識形態,滲透於政治中,影響於生活上。
因為中國的與別不同,令這國家中的人有不同的「成功」法門,很多時都是快上快落,來不及了解他成功的故事,就已淪為階下囚。余華提到國美創辦人黃光裕 2004 年登上中國首富之位,四年後就因「涉嫌賄賂」與「挪用資金」被逮捕,檢視中國富豪的「胡潤百富榜」被戲稱為「殺豬榜」,十年來,有 49 名榜上有位的富豪被調查、被失蹤、被定罪,所以馬雲說:「做中國首富很痛苦。」
同樣地,「假貨」、「侵權」問題亦是另一個充滿「中國特色」的領域。在西方社會中,「侵權」是一個很嚴重的罪行,在內地,一切彷彿變得合理合法。商家理值氣壯地賣「山寨貨」,消費者順理成章地買「山寨貨」,「小米」、「淘寶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。
我很喜歡書中所講的:
「中國是付出一百元掙回十元的GDP增長模式。環境的破壞,道德的淪喪,貧富差距拉大,腐敗現象叢生,使中國的社會矛盾愈來愈激化。」
余華-《十個詞彙裡的中國 》
這是對現今中國最貼切的描述,在華衣美服下,這東方巨人已五勞七傷。
我另一個有趣的發現就是,綜觀中共政權建立 66 年,大部分時候都只能專注向一個方向發展,建國初期的「大躍進」(專注煉鋼)、十年文革(專注破壞批鬥)、六四事件(專注爭取民主)、改革開放(專注發展經濟),這總動員對一範疇投入,不管最後成功與否,結果都是走向極端。
最後,這本雖為一散文集,但其內裡卻是訴說國家的故事,特別是它把「人民」置於第一,「領袖」排行第二,帶出「國」「家」的基礎就是「人」,最重要的也是「人民」,這算是作者的語重心長吧。你,提起中國,腦海中又會想起甚麼詞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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